close
她冷靜的打穿了兩個殭尸的腦袋,以雙槍。讓她解圍的同僚張大了嘴,驚愕的差點讓第三隻殭尸得手。
誰也沒看清楚她的動作,幾乎是開槍的同時,她踢起面前的小石頭,宛如子彈般準確的打進第三隻殭尸的腦袋,讓他抽搐了幾下,就寂然不動。
沒有多餘的動作,從不浪費多餘的子彈。這個身高只有一五○的小姑娘,初役就讓她的新同僚印象深刻。
災變後六十年,病毒零的毒性漸漸減弱,已經不再是被咬後就會絕望的疾病,原本人類只敢聚居在城市,因為疫病不再如此致命,充滿冒險精神的新移民,紛紛請領了清理後的土地,從貧民窟走出來,開拓被疫病侵蝕過的荒野。
與殭尸比鄰,和吸血鬼共舞,成了他們的新課題。
而無力管理的政府,將權力下放給鎮長,讓他們自行成立人民軍防範各種輕微程度的災害。
疫病警察就隸屬於人民軍,他們的名字好聽,事實上是匯集了各地強悍的逃犯或無處容身的不法之徒。
他們的工作極度血腥危險,卻賞賜豐厚。所有的殭尸和吸血鬼都是他們的工作範圍,就像現在的工作一樣。
那天,這位嬌小如高校女生的姑娘走進來,幾條臉上有疤、胳臂跑馬的彪形大漢轉頭看她。
「剛鎮長雇用了我。」穿著獵靴,牛仔外套和短褲的小姑娘聲音嬌嫩,將行李摔在桌上,「我叫苗黎。」
輕蔑的笑此起彼落,但這幾條大漢沒說什麼。見多了這些自以為是的小鬼,等他們看到真正的殭尸就嚇得屁滾尿流。
他們簡直是無視她的存在,直到初役,他們都忘記了笑。
戰鬥結束,警長丟了根菸給她,她俐落的接住,在燃燒著屍堆的火上點著了,漠然的呼出一口煙。
「裔?」警長終於正視她。
「這局裡有誰不是?」苗黎叼著菸蹲在地上,看起來像不良少女。「特裔。」
「天賦是什麼,說來聽聽?」第一次,警長對她友善的笑笑。但他臉上的刀疤隨之扭曲猙獰,可以嚇哭剛出娘胎的嬰兒。
實在別笑比較好。
「……我的天賦一點用處也沒有。」她伸手,霍然出現幾根尖細的爪,彎而尖,卻沒五公分長,新奇是很新奇,但完全不實用。「我槍法很準。」
當然還有其他天賦,只是實用度同樣低到破表。
警長同情的點點頭,「再多天賦也不如一顆瞄準的子彈。兄弟們要去喝一杯,妳去嗎?」
實在她比較想回家洗澡,但她在男人堆打滾很久了,知道這是個融入團體的好機會。別讓他們覺得娘、軟弱無用,他們就會忘記她是個女的,成了哥兒們、自己人。將來共事愉快很多。
她懶懶得站起來,檢查子彈,填滿,插回槍套。沉重的獵靴踩著血泊,跟在這群大漢的背後,走了好幾里的路,進入鎮上唯一的酒吧。
整個酒吧亂烘烘的。大漢們圍著吧台,各自點了烈酒,苗黎要了杯龍舌蘭,泰然自若的舔了口鹽,喝了起來。
她不是嫩皮。大漢們心裡湧起新的尊敬。身手好,煙菸得順,喝酒也不囉唆,大概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。
不過他們聰明的沒有追問。這蠻荒之地,每個人都有秘密的過去,而有些秘密特別致命。緘默是蠻荒的美德之一。
他們閒聊起來,酒喝多了,不免扯起關於女人的笑話。但苗黎既沒臉紅扭捏,也未曾發怒,就冷靜的聽。這讓他們更自在了。
事實上,苗黎並沒有認真在聽他們說什麼。她讓鎮長重金聘來,不是為了幾隻斜脖歪腿的爛殭尸。
病毒零引起的感染通常會成為殭尸,但有一小部份卻會成為吸血鬼。殭尸往往會引起恐慌,但吸血鬼則否。這些吸血鬼和吸血族很類似,傳染力也不高。但他們和吸血族不同的是,他們往往和生人無異,悄悄的潛伏在人類社會,伺機而動。
吸血族可以接受血漿的安排,而吸血鬼卻不願。他們野蠻冷血,從來不放獵物生還。這個鎮出現了幾具木乃伊般的屍體,犧牲者包含兩個人民軍,而且數量不斷增加。等不及紅十字會的宛如蝸步的漫長申請,鎮長才花大錢請苗黎來。
她是個優異的吸血鬼獵人,只是她的要價也被人說是吸血鬼。
啜了口龍舌蘭,她仔細觀察著酒吧的人和佈置。吧台、幾張破舊的桌椅,還有二樓的圍欄可以俯瞰。很典型的夜店,甚至有個小舞台,擺著樂器。
不是假日,人不多。除了他們這群防疫警察,酒保,和剛上台的幾個樂手,就只有三桌客人。
跟他們出過任務,她知道這群防疫警察算是普普而已。她看過屍體,也檢閱過報告。她推測,不是只有一隻吸血鬼,而是一群。
並且越來越肆無忌憚。
這可不太妙。
然後她看到主唱走上來,留著一頭長髮,滿面滄桑,帶著玩世不恭的笑。皮膚黑得像是印第安人。
但他一張開嘴,就吸引住苗黎的注意力。
他嘶吼,充滿野性的爆炸力,如金屬般。
聽得出來,他已經唱了很久很久,純熟到無視技巧。很野的聲音,像是榔頭將震撼敲進人的心裡。
面對這樣的人,辭彙變得非常貧乏。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,只有他嘶吼野蠻的聲音炸開了這個沈悶的夜晚。
好得幾乎可怕的聲音,甚至抵達危險的程度。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